第4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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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惊生很沮丧。
  “左忱,”他问,“我是不是永远学不会了?”
  左忱想了一段时间,对他说:“也不是。你只是……缺乏社会经验。”
  苏惊生没有明白社会经验和解数学题有什么关联,但他也没办法问左忱了。
  他开学了。
  苏惊生转到北京另一区一所教学条件相当好的初中,学费全免,24小时有老师值班,可以自习到晚上11点,也可以5点正常放学。距家稍有点远,不过上下学有校车接送,送到家门口的那种。
  办转学时,左忱告诉他,这所学校是包含在那三亿中的一部分。
  “这所学校无论什么样的待遇,对你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
  “……”
  苏惊生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但他仍旧鼓起勇气去上学。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想。
  事实竟然也果真如此。
  除了左忱开始常常不回家,一切都在缓慢地,缓慢地变好。
  他在新班里上了小半个月的课,小考过后新选班委,他被推成了英语课代表。
  苏惊生从没担任过班级职务,事情做得乱七八糟,有次在办公室里收得作业撒了一地,学委看见了,帮了他一把,一来二去,两人关系近了不少。
  月底第二次小考结束,有同学来问他借作业抄了。
  等学完岳阳楼记,他的文科作业已经能在小晚自习转一个圈,下了才能拿回来。
  苏惊生脸上的笑多了,郑邻和窦釆处得也很好,两人经常约他出来玩,偶尔,他也能带自己学校的朋友,四五个人出去唱歌。
  如同一本小说,高潮连高潮的间隙如果被琐事拉长,激烈的情感就会渐渐平落。苏惊生的憎恨与憎恨间添杂了太多柴米油盐,太多ktv,完善的复健,太多欢笑、顺遂和日趋稳定的性别认知,陈伤从不会轻易被平复,但它终究会渐渐缓和。
  细节。
  生活的细节,舒吻少年人的伤痛。
  所以当苏惊生偶然在十字路口发现左忱时,隔着一个红绿灯,远远的,他无法克制地觉得喉头窒息。
  苏惊生已经有小半年没能很完整的见过左忱了。她总是早出晚归,苏惊生不知道她在干甚么,他很想她。
  可即使等到深夜,最多就是等来额头上一个亲吻,和低哑模糊的问好。
  他看见左忱松松散散地站在那,视线不明朗地远眺,抽着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神情像每个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陷在旧日里。
  她从不在他面前有这种神情。苏惊生想起许久前她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忽然意识到,那场伤害或许左忱记得和他一样深。
  他是切掉了一个器官,而左忱却为了包裹起那个伤口,撕下了自己一片灵魂。
  只是她不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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