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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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禁军守备三个时辰一轮,再有一刻钟就是换班的时候了,若宫内真有异动,稍后必然有人过来密报!
  卢昭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的飞快,几乎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两只手掌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一个貌似不起眼的菜贩模样的人被带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灰突突的短褐,头发只胡乱扎了一个发髻,淡黄面皮,杂乱胡须,鞋底还沾着一点没干透的泥巴,隐约露出来半个踩烂了的菜叶子,乍一看去当真是个菜农。可等他进来,头也不抬的单膝跪地,那依旧挺直的脊背和每一步都几乎相等的距离,才叫卢昭意识到这是个军人。
  他只说了五个字:“老爷,天塌了。”
  城中大户人家每日所耗菜蔬不计其数,天长日久的,根本不必派人出去采买,而是由相熟的菜贩定时定量送来。菜蔬之类的,自然是清早现摘的才最新鲜,堂堂太尉大人,自然要吃这刚开城门运进来的头一波!
  因此他混在菜贩中过来报信儿,当真一点也不扎眼。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可在听到确切的消息后,牧清寒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了。
  圣人,真的殁了?!
  心底迅速蔓延开混杂着疼痛、苦涩、紧张,乃至一点点兴奋的复杂情绪。
  平心而论,圣人待他着实不薄,如今分明已经归天,却因儿孙不孝,连个体体面面的后事都办不得……
  卢昭和来人都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他的安排。
  牧清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暂时强行将这些情绪都压到心底,然后迅速下达命令:“取我的手令,速往禁军去,全员戒备!阿唐,我这就书信几封,你立即着人送出去!”
  真要说起来,大禄朝的军事机构由皇帝、枢密院和三衙构成,可因重文轻武的缘故,圣人极力削弱枢密院的影响力,这些年枢密院形同虚设,平时基本只有皇帝本人和三衙发挥作用。原则上,三衙只有统兵权,无调兵权,可因有调兵权的枢密院式微,天长日久的,三衙也实际掌握了部分调兵权。再加上这几年圣人圣体渐衰,皇太子不得军心,军队在外接连打胜仗,三衙的实际权力空前膨胀。
  后来,牧清寒又为众将士出头,不仅打碎了大禄朝几十年不变的抚恤金额度,而且还追回了大量被克扣的俸禄,军营上下都十分感激,万分拥戴,当真是一呼百应,许多本就对皇太子和二皇子阳奉阴违的高级将领也渐渐朝他靠拢。
  本来么,军人就是保家卫国的,什么勾心斗角并非他们所愿。如今好容易有了一位不畏强权,真心实意为咱们兄弟们考虑的上官,谁不真心输诚?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杜瑕从早起就觉得心神不宁,一颗心砰砰乱跳。
  这些日子一来,她虽没事事追问牧清寒,可对方早已主动将必要的细节告知,叫她怎能不紧张?
  天可怜见,一般人一辈子连见最高领导人的机会都没有,她不光连着见了好几年,如今还很有可能亲身经历一次逼宫!该说是太走运呢,还是太不走运?
  出门前,牧清寒捏着她的手嘱咐道:“不要怕,有我呢,遇事莫慌,躲在我身后即可。”
  杜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不怕,左右就是成与不成,成不成的,若没个有分量的借口,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如今的牧清寒已非吴下阿蒙,身为一国太尉,手握兵权,不管谁上了位都是拉拢为上,不然军心不稳可不是说着玩的。
  杜瑕之所以担心,主要还是担心卢昭的结局,以及一旦双方真的发生冲突,少不得要有死伤,何苦来哉?
  疯了,都疯了。
  皇权果然可怕,为了它,父子相向,兄弟阋墙,人不人鬼不鬼……
  她更可怜那些被当做工具的将士们!
  都是我族类,情同手足,若是对外打仗,为了抵抗外敌牺牲,自然没的说。可就因为这内乱命丧乱刀之下,实在令人痛惜!
  前段时间,牧清寒叫人在府中挖了地道和密室,这会儿杜河、王氏并毛毛就留在家中,万一有个什么变动,还有个退路。
  夫妻二人并没对杜河与王氏交底,而这些年老两口也渐渐适应了开封城中说一半藏一般的模式,只见女儿女婿这样严阵以待,先就明白了几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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