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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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口道:“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弯下腰,动作干脆利落地连续一扭一卸。灰衣人的骨节发出一串清脆的“喀喇”声,却是左臂的腕关节、肘关节、肩关节都被他卸下了。
  灰衣人疼得死去活来,双眼泛白,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连呼痛都没有力气了。
  朱弦也惊住了,她只是随口说了吓唬人罢了,没想到鱼郎下手竟如此利落。这熟练的模样,绝不是第一回使这种手段。
  鱼郎向她眨了眨眼,带着一种恶作剧成功的调皮,笑容天真而残酷:“不知这位仁兄现在可想起点什么了?”
  灰衣人咬着牙不说话。
  看来这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朱弦定了定神,继续用慢悠悠却又叫人脊背生凉的语气道:“手臂还是小事,听说手段高明者,连人的脊椎都能寸寸卸开,就算最后能推回去,也会落下终身暗伤,严重者这辈子就瘫痪了。”
  灰衣人浑身发抖,一脸见鬼的表情看向她。他打破脑袋都想不通,一个贫家的小姑娘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鱼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脊椎我倒没卸过,不过听起来挺有趣的,我可以试试。”
  有趣?有趣你个头啊!真要被你试一遭,不成废人也差不多了。灰衣人欲哭无泪,眼看鱼郎的手就要落下,他心知今日是绝逃不过了,猛地下了决心,嚼碎了藏在后牙根的一颗蜡封的药丸。
  朱弦“唉呀”一声,惊觉不对,抢上前去要卸他的下颌骨。可惜慌乱之下她忘了这并不是自己成年后的身体,速度、敏捷远远跟不上,还没碰到灰衣人,对方一口黑血喷出。鱼郎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到一边,避开可怖的黑血。但见黑衣人脑袋一歪,一动也不动了。
  朱弦不甘心地挣脱鱼郎,跑过去将手伸到灰衣人鼻下探了探,又试了下他的脉搏,心头一凉,苦着脸下了结论:“他居然自尽了。”
  “将□□藏在口中,这可是死士。”鱼郎面上闪过一丝懊恼,他到底还是经验不足,他要是有念念的反应,以他的身手,绝对能阻止对方。只是……他秀致的眉头皱了起来,担心不已,“你怎么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连死士都能惹上?”
  “怎么就是我惹的?”朱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是无妄之灾。”
  鱼郎遭她白眼,非但不气,反而十分欢喜,想了想,问她道:“是和你问的那个被掳走的小公子有关吗?”
  这正是朱弦要告诉他的。既然谢冕说过,他和福王结缘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可见注定是要他去救小卫襄的。这件事凭她自己也解决不了,鱼郎长大了,正好交给他。
  她正要开口,一阵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寒冷彻骨,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有些头重脚轻。
  她暗叫不好,她伤势本就没有痊愈,又浸了水,身体怕是撑不住了,正想问鱼郎有什么可以借她裹裹。一件月白锦袍忽然兜头罩下,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即,她再次腾空起来,又落入少年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皂角香气钻入鼻中,和多年后他的气息一模一样,这是他的外衣,他的怀抱。她一时有些恍惚,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拨开挡住她视线的锦袍,少年紧紧抱着她,忽然快速走动起来。
  她头晕眼花,好不容易从锦袍中钻出头来,还没来得及抗议,他已抱着她重新回到车厢。他屈起两指,在车壁上敲了敲,马车立刻飞驰起来。
  这算是干完坏事就跑吗?朱弦犹疑,抓住他问:“我们就这么离开了?”把人就这么丢在这里会不会给他惹麻烦?
  鱼郎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安抚地拍了拍她道:“不必担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到过这里。”
  “可林中的尸体……”终究是闹出了人命,若被别人撞见了免不得要闹到官府。
  “也不必管,既是死士,执行任务失败了,自有他的同伴会找过来处置尸体,谅他们也不敢闹到官府去。”他淡淡道,一时间眉眼染上冷峻之色。
  朱弦想想也是,死士本就行的是阴私之事,何况,他们掳的还是当今皇上的爱子,不管对方是谁,必定不敢将这事闹出去。
  鱼郎低头看她脸都冻得有些泛青了,眉头紧锁,现出忧色,扭头命令道:“帮她把潮衣服都脱了,先用毯子裹一裹吧。”
  车厢角落中,一个甜润婉转的少女声音娇滴滴地响起:“谨遵公子命。”
  朱弦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塞到另一人软绵绵的怀中,一股脂粉的香气袭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下一瞬,她又被重新夺回带着皂角香气的怀抱中,鱼郎带着嫌弃的声音响起:“算了算了,让她自己脱吧,你先出去。”
  那少女低声应道:“是。”很快离去,传来关上车门的声音。朱弦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穿一身粉色纱衣,身姿窈窕,一把如墨的青丝垂到盈盈一握的腰际,格外动人。她不由心中冷哼:这家伙真是好艳福,走到哪里都带着美人。
  鱼郎见她脸色不好,只当她是刚刚被脂粉味呛了难受,歉意地拍了拍她,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垫着鹿皮毛毡的座椅上,笑问道:“你自己脱,没问题吧?还是要我帮你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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