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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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倩看她拎个行李箱出门,便问她:“这两天你要出去?”
  郁玲“嗯”了声:“公司部门活动。”
  “这么忙。玲姐,钟乐说你国庆回来后,就能当总监了。”上周三,钟乐请他亲戚吃饭,郁明自然在场,也把小倩叫了去。郁玲却因工作分身乏术。他俩都不理解郁玲怎么能忙成这样,钟乐便解释了。
  “还没定的事。”
  “那你要出去玩的话,我打电话给郁明,让他回来住两天。”
  南昆山地处惠州龙门县,距离深圳大概三小时车程。钟乐与郁玲下午五点出发,仍未避开节假日汹涌的汽车洪流,到晚上十点才到预订的度假村。他们也有准备,面包零嘴水果饮料都配了不少,一路边吃边聊,既不饿肚子也不无聊。只是晚上的上山路太不好开,路窄弯多,两侧是黑压压的密林。开上山没五分钟,郁玲便有点怵,换了钟乐来开。
  钟乐开她也担心,一个劲的说:“慢点慢点。”
  钟乐见她紧张,腾出右手来抓她手,安慰她:“没事。”
  郁玲挣脱他手,指着路前方:“你别抓我,你抓方向盘,看路。”
  钟乐笑她紧张:“你拿张喜欢的cd,放点音乐吧。”
  “上山要高度集中才对,放音乐干嘛,干扰注意力。”郁玲语气里已有了些不耐烦。
  黑暗中钟乐看了郁玲两眼,那是张随时戒备的侧脸。
  他突然就想明白这大半个月来郁玲经受的一切,她太紧张了。她独立得太久,不习惯有人陪在身边,也不习惯暂时放下自己的坚强去倾诉去依靠,她只相信自己也只依靠自己。若不是这山路两侧的密林和悬崖,激出了她封藏的不安全感,钟乐想,他还真当她无坚不摧。
  钟乐又想,在他们失去联系的十年里,郁玲究竟有多少次把自己硬生生的逼到了这样高压的状态里。眼前的这张脸,是多么的要强又多么的脆弱。
  他开了车顶天窗,飒飒晚风穿越峡谷密林,在天窗外盘旋。他再扭开了收音机,调来调去,终于调到了山里都能收到的电台,正在播一首夜深人静里听的曲子。也不枉费他曾经学过吉他,听过不少的乡村音乐,竟听出了这是kenny rogers的《lady》。
  lady i'm your knight in shining armor and i love you
  you have made me what i am and i am yours
  my love there's so many ways i want to say i love you
  let me hold you in my arms forever more
  you have gone and made me such a fool
  ……
  这把醇厚的老男人嗓音,在车厢里绽开,唱出第一个“lady”,就成功转移了郁玲的注意力。她头靠在车座枕头上侧耳聆听,听每一个旋律,每一个咬字。歌者仿佛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拿把吉他伴奏,低低的、温柔的诉说着他的故事,故事温暖又哀伤。钟乐再把手伸过来,她浅浅一笑,也不推回去了。两个人十指交扣,一直听到最后一个“lady”低低沉沉的消失。郁玲意犹未尽,“真好听,”她转头问钟乐:“知道是谁唱的吗?”
  “kenny rogers。”
  郁玲不认识,掏出手机要记下来:“k-e-n-n-y,是吗?rogers是r-”,钟乐打断她的拼写,“到酒店我帮你下载。”
  郁玲又问:“你会弹这个吗?”
  钟乐一愣,也不太确定:“看谱多练练,应该没问题。”
  郁玲笑着拍手:“决定了,回深圳后再给你买把吉他,这次不差钱,尽管选好的。”
  钟乐有点错愕,“这都废了多少年……,”话未说完,想起上次在老家酒吧里郁玲听他弹唱的神色,她无疑是很喜欢他这兴趣的。曾丢掉的兴趣其实还是兴趣,只是入了这泥沼一样的社会难免受染,整日所奔波的是薪水、是地位、是房子车子,人的生活被这些看得见看不见的物质触手紧紧捕获,再也没有人肯坐下来静静听他弹了。
  “好啊,还是你给我买,这次我不还钱了。”
  终于离开山路,驶进了南昆山的小镇,酒店就在镇中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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