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番外五彼无此有(1)(许穆玖第一视角)(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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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100%he有要求慎看番外五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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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我听母亲说过她村里的一桩奇闻。
  那还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事:村里有个独自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在离开家乡后两年杳无音讯,后来,他的尸体被发现沿着河流漂到了家乡附近。那里的河本是流动的,且流速不算慢,可尸体到了地方便不再继续漂泊了。
  村里的人都猜那个年轻人是在外遇害,心有执念,盼着回家,才显了灵。
  说来令人唏嘘,活着的时候没得到护自己周全的能力,等到人死了,这股助人的、所谓的灵力才姗姗来迟。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么?”
  “我不确定。不过……我想我不应该相信。”
  说是不该相信,可自己也未必敢完全不信,起码做不到怀有不敬、冒犯之意,生怕损了自己气运。凡事要向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神佛讨个吉利,心底才觉敞亮顺堂,越是觉得自己靠天吃饭便越是如此。
  关于神鬼之事,我对此的认知大约是一次又一次循环。小时候深信不疑的神鬼在我上学之后尽数被老师口中伟大的科学家们击败了,之后很多年,我总是颇有优越感地笑话还在相信的人的蒙昧,觉得他们只是为他们无能的人生找到了一些抚平遗憾的愚妄。
  再一次被打破认知是在中学阶段,听到了那些伟大事迹后续的我才知道,一些科学家还是研究起了神学,他们的研究并不是抱着打败神明的目的,我当时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得知勤奋刻苦的学者变成了着名的贪官。科学家都能成为神的信徒,我又怎么能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全盘否定神的存在?
  我高中物理选修的电学学得挺差。印象中有一次月考,在考物理之前,我特意戴上了据说是那天属于我的幸运色手环。想靠玄学提升自然科学的成绩,说来也是滑稽得很。
  大学的时候,同龄的朋友之间风靡过一段时间占卜,他们一边算,一边神神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还想拉我一起,我却逆反似地不愿意听这些潮流。因而,我被他们口中的“灵感”抛弃了。我唯有自诩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才能让自己的地位显得高贵些,当然,只是我自己心里的地位罢了。
  说实话,相信玄学、鬼神之类的可比唯物、破除迷信有趣得多。但我不能相信,因为不相信会让我少去很多烦恼。
  没有神明的世界允许不正义、不道德的漏洞存在,万事万物皆有终点,走不下去一死了之便可,而有神明的世界更容易出现因果报应、天罚,光是有鬼魂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我头疼。
  如今的我并非是像坚信“一加一等于二”这种事一样坚信世上没有鬼神,而是像自己曾经嘲笑过的那些信奉鬼神的愚昧之人一样,选择了相信自己身处于没有天罚的世界,以此来消除对受到报应的恐惧。
  前段时间,湖县的家里发生了一些大事。我的一个表舅得了脊髓炎,下半身瘫痪,一直躺在医院里。没过多久,小姑奶奶做梦梦见了太爷爷,太爷爷说坟地破败不堪、他睡在里面要受到风吹雨淋,极为寒冷。
  长辈们对托梦这些事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久后,他们连忙找人修了坟,叹道家里近年好像事事不顺。
  对于那位生病的表舅,亲戚们表示同情,纷纷去湖县探望。当然,也有例外,有几家亲戚表示从前表舅一家日子好过时他们并未沾光,如今他们不去探望也不算亏欠表舅家。
  我道血缘这东西果然靠不住,血浓于水什么的只是说说而已,怎么抵得过明算账。
  但这说法在我父母那里是行不通的。
  前两天,我在许一零实在没空的情况下才应下父母要求,同他们一起前往湖县的医院探望表舅。一路上,母亲对我讲了许多关于这个与我不太相熟的表舅的废物行迹。表舅年过三十却心智不熟、不负责任、成天尽知道吃些垃圾食品、一钻进网吧就非得玩到面色发青才肯出来、老婆跟他过不下去早就离婚了……比起他,母亲更同情他年迈无依还得照顾孩子的父母。
  除此之外,母亲倒是没有说多少别的,只是提醒我和许一零少喝些碳酸饮料。
  我记得自己从医院走廊进入病房的时候,迎面来了一个小孩,他比病床床尾的栏杆高不了多少,见了我便笑着喊了句“叔叔好”。
  这称呼不大顺耳,不过也能接受。我心道他起码见人还知道打招呼,比我小时候可有礼貌多了,我正准备答应,却听小孩身后的男人对他纠正道:
  “溪仔,这是你表哥。”
  一些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我霎时一惊,随即感到一阵惶惑,迅速地自省了一遍之后,我觉得,从年龄差上来说,那孩子的叫法其实不用纠正,不过我仍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我居然看起来有这么老了吗?
  我大概是想“挽尊”,急于跟谁征求一句否定,所以这个问题呼之欲出,而后,它却在我侧过头只能看见父母的时候因为忽然察觉到的不妥被堵住了。
  试图安慰自己时,我竟然开始计较起来。衰老可怕吗?我之所以不想坦然地接受被称呼为叔叔,究竟是因为我没过三十,还是因为我不算事业有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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