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只有你 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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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赵学勤了解不多,但赵学勤武大毕业、体制工作、测绘专业,这三项,就跟何繁极为匹配,他俩之间因具备共通性而快速增进关系的可能性很大。
  何繁走后,他漫无目的地开车行驶在雪后的马路上,在汉江桥可以停车的地方抽了一阵烟,发动引擎要离开时竟不由自主地给江曲打了这通电话,江曲过去在学校很活跃,或许对赵学勤有更多的了解。
  江曲过去对赵学勤还真不怎么了解,不过下午高慎跟何繁离开后,他出于好奇跟上一届学长聊了几句,对方也是体制内的,说起赵学勤满是艳羡,官场有种说法叫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赵学勤今年 28 岁,截止到这次晋升,算是正式完成了波浪式前进阶段,马上就要扶摇直上,开始螺旋式上升了,最晚明年,可能就要到县区国土局担任实职。可是不论旁人如何心知肚明,赵学勤始终不显山不露水,因为他一贯稳重,没有定锤的事情从来不讲。
  至于情史倒是没那么得意,经历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女方的亲戚被双规,连累他晋升失利,那件事当时比较有影响,圈子里少部分人知道,赵学勤父母也因之挫败,以至于在赵学勤的择偶问题上再也不唯门第论……
  高慎挂了电话后,心情更加复杂,无法否认——在世人的心目中,当下的赵学勤就是何繁最合适的择偶对象。
  如果四个月前刚分手那阵子他有点无措,那眼下他算是相当无措了!
  他在心里抓阄,选择爱情、选择搭伙过日子、选择……交通信号灯红绿交替一一闪过,选择后者,选择前者……
  ·
  细雪再次飘零,赵学勤的车子停在何繁单元楼附近,下车前,他翻开手机,查看高慎的自媒体账号,翻到上次那条博文停顿了。
  「我在大雪纷飞的呼伦贝尔思念你,希望说一声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的守望,我爱你,过去爱,现在爱,将来也不变,我不相信什么品味不同,更不相信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对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赵学勤咀嚼这段话,同为男人,他能感受到藏在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
  不禁怅然,自己对何繁十分中意,所以之前即便意识到何繁心里有别人,也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迎难而上,但是没有想到何繁心里的人是高慎……
  犹记当年象牙塔内,天之娇女程英为了追求高慎,做出的一桩桩惊世骇俗的壮举。那时候他们这些旁观者就很不明白,为什么是高慎呢?帅的不在少数,比高慎好看的也不乏其人,甚至他的性格也有极大的缺陷……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把女孩子迷的晕头转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就是尤物,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样。
  赵学勤过去完全没有想过要和高慎这种人竞争。但是人毕竟是社会的产物,时过境迁,他竟然并不觉得自己在这种竞争中会绝对落于下风,毕竟大家都不是二十出头的象牙塔时期,谈婚论嫁的年纪,他这样的,似乎才是公认的适婚对象。
  雪花静静地飘洒,傍晚五点半,天幕已经昏暗,赵学勤走进单元楼,这是他第一次敲响何繁的家门,何繁给他倒上一杯水,水杯放在杯垫上,不会在接触桌面时发出噪音,也不会划伤桌面。她向他道歉,说自己太糟糕了。
  “不,你不需要道歉,咱俩这件事情上,你是认真的,只不过人有时候战胜不了自己的心,这与道德无关。”
  赵学勤并不知道自己说了和情敌如出一辙的话,他是真心不觉得何繁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不道德的私心或者不妥之处,在决定和他交往前,她是很周全的。他至今记得一件事,是一个非常小的细节,当初俩人刚认识那阵子,有一次他请她吃饭,俩人散步回到酒店门口时,他随口问何繁要不要上楼坐坐,当时同事正好都没在,因此他的邀请在何繁心里产生了歧义,交往前,她问他当时那句邀请是否有别的想法,她那么问,是想确定他品行是否正派,当然,那个事情确实是个误会,他那么一说,仅仅是字面意思,绝无非分之想,他有远大的政治抱负,自然不会因小失大,授人以柄。
  除了这件小事,她还很扎实地把双方的家庭条件、个人条件做了信息交换,可见她对俩人要不要交往这件事是非常认真的,只是……心里没有打扫干净。
  但说实话,人心是最难把控的一种东西,这无关乎道德,所以赵学勤对此能够包容。
  不过他知道,对于今天这件事情,何繁和他一样充满压力,她需要空间和时间去定夺,去拿最终的主意。
  他没有待太久,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对眼下三角关系的意见,然后起身告辞。他告诉何繁元旦过后单位下乡活动密集,他可能要半个月才回来。
  言外之意是希望何繁在这半个月里充分考虑到位。
  “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接受。”
  他平时就是这样,善言,但不乱说,会说,但不浑说,说话讲场合、讲分寸。
  何繁很受触动,出门前,把准备好的雪梨菊花茶材料给他带上,冬季干燥,让他下乡注意多喝水。透明的玻璃杯,里边规整地码放着陈皮、黄冰糖、胖大海、菊花、枸杞、红枣……般般件件清晰可见,他不由感动,情不自禁道:“何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其实蛮不容易的,我从十八岁那时起,便被父母告诫择偶要慎重,要有大局观,对此我其实一直很迷茫,这一次终于做到了父母满意我也满意……所以从私心来讲,我还是希望你多考虑一下我们的可能性,我不敢保证能给你创造丰厚的家产,但安稳踏实是一定会做到的。”
  何繁不是不感动,但她不能表态,看高慎今天的状态,她这段时间大概不会清闲,高慎和赵学勤说的都没错,她需要一段时间清扫内心。更何况,赵学勤也一样需要时间去冷静,他今天刚刚受到冲击,眼下的表态未偿不是冲动之举。
  赵学勤离开后,她检查了一遍礼服,裙摆处扫上了雪渍,看看天还没有黑透,她打包了礼服送去干洗店。六位数的礼服,不是她能消受的,打算尽快给高慎还回去。好在那天赵学勤买来礼服时,她过意不去,买了一对袖口回送,也算说得清楚。
  雪花星星点点,高慎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不觉拐进了老城区,‘荣昌电气’四个大字隐约出现在暮色中,厂院的黑色大铁门正开着一扇,他缓缓开了进去。
  院子里树林繁密,冬青和汉阳树连成了排,把院子按功能区域分割出来,每一个区域都闹中取静,院子里是那种一排一排、一栋一栋的旧式平房,每座平房外还有一圈树,水杉或者悬铃木。间或,还长着几株广玉兰,春天的时候,院子里的广玉兰开花特别招人爱。早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这个大院是苏联专家的招待所,等同于使馆的性质。后来一度成为市委接待处,再后来才成了荣昌电气的厂址,虽然是平房,但金贵的程度堪比当下市委市政府的地段。
  荣昌电气,公司名源自高慎母亲方荣、父亲高亦昌的姓名,主要从事电梯设计和制造。高慎对厂里的业务一窍不通,父母也不勉强,喜爱美术就送他学美术,但父母都是工科,母亲 85 届武大测绘专业,父亲同届动力工程专业,母亲的个性像极了何繁,温柔宁静,从容淡定。高慎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母亲急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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