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婿欺我 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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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有被褥么?有被褥,就有能叫你躺着歇息的地方。你对这地熟,跟我去找找罢。”
  晏绥失笑,“想什么呢?荒郊野岭的,难道我还能在洞里盖一个舒服的拔步床不成?洞壁还没凿开,被褥下面垫了一层布,贴着地面放着。许久不来,也不知那被褥生虫了没有。”
  “有总比没有强。”崔沅绾不顾他劝阻,径直往更暗更黑的里面走去。走得毅然决然,身影逐渐隐匿,与黑漆漆的洞口融为一体。
  再出现时,手里抱着几条薄如蝉翼的被褥,满眼幽怨。
  “还没我的衣裳厚呢。”嘴里嫌弃,可还是把被褥在地上铺平整。被褥潮湿,叫她觉着能拧出许多水来。她叫晏绥躺在被褥上面,又解下自个儿身上一件外衣,盖在他身上。
  “伤者为大,你先歇息,我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可摘。”她蹲在晏绥身旁,说道。瞥到晏绥起皮泛白的嘴,心里一阵酸涩。
  她还没看过晏绥这般落魄样子,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晏绥死不死的,干她何事?她想起当初嫁过来,一心求晏绥庇佑。为了叫晏绥动心,她以身子为诱,日夜周旋做戏。
  她站在局外,清醒地看着晏绥放下底线,与她欢好。那时她想,要是晏绥能意外身亡便好了。她既已得到他的心,他便再无利用价值。晏绥死后,她以寡妇自居。晏绥的权势财富,人脉名誉,都会被她拢在手里。
  双腿缠着晏绥劲瘦的腰身,手攀着他的脖颈,崔沅绾说,好哥哥,你慢些,多怜惜怜惜我。可她心里在祈求上天,叫这位郎婿赶紧去死,好让她从无休止的欢爱中解脱。
  是啊,她一直都想把晏绥踹开,她一直在等这个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晏绥无力地躺在潮湿肮脏的被褥上,眼神湿漉漉的,叫她想起街边讨食的流浪狗。方圆百里,也许就他们两个活人。
  没有外人打扰,只要她想,匕首往晏绥脖颈上一抵,他就死得悄无声息。
  她知道会有人来搜山救自己,故而不必担心困死在荒郊野岭。
  再次回过神来,是晏绥扯住她的衣袖,轻轻晃着。温暖的篝火把晏绥面上的阴狠寡淡意消减得不轻,他歪歪头,眼眸里有万般不解。
  “不要走。外面天冷,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
  晏绥艰难地撑起身半躺着,把崔沅绾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歪头蹭着。
  他以为只要示弱,崔沅绾就会心软。可崔沅绾却罕见地说了句不行。
  她盯着晏绥的嘴,眼色复杂。
  “你需要干净的水,不然撑不了多久。”崔沅绾说道,“你的身子状况很差。桃花散不必金疮药消病快,伤口依旧在溃烂,依旧在往外渗血。”
  晏绥固执地说没事。用了几分力,把崔沅绾抱在身边,强硬地推倒她,把那件外衣都盖在了她身子上。
  “我没事的。”晏绥侧身搂着她,背朝风口,把所有寒气都阻挡在外。
  “听话,渝柳儿。”
  见崔沅绾还想说什么,晏绥嘘了声,把她搂得更紧。身贴着身,暖意在两具身子之间传递。
  晏绥心情怪异得好,甚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哄崔沅绾快快入睡。
  低沉沙哑的声音打在耳畔,崔沅绾只觉眼皮生涩,无意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良久,篝火也灭了下来,山洞里陷入一片黑暗。
  怀中小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晏绥的歌声顺势停住。
  他很冷,却不能跟崔沅绾说。
  再睁开眼时,崔沅绾又蹲在他面前,眼一眨一眨的,仔细打量着他。
  “你醒了?快喝口水罢。”崔沅绾手里捧着一片青绿的巴掌大的树叶,手掌合在一起,中间凹陷着,装的是干净的山泉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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