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奴 第5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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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他唯一的弟弟,谢愠事无钜细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中。
  然而犹如有一把枷锁桎梏在肩上的谢愠却对此毫无怨言,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有开脱推辞不掉的责任。
  如果不是那日他趁他兄不在家,偏要诱惑胭脂出门,后来也不出现二人都被绑的事。
  谢留那时并不是毫不知情,至少谢愠清楚,要不是绑他的人里面有兄长的亲兵伪装跟了过来,他早因盛云锦的报复也被打断腿了。
  而盛云锦那头之所以留他性命自然是为了更好要挟谢留,不过小小书生哪有能耐做那么多的安排,一切依照的不过是庞家那边的授意指使。
  琅轩王摆宴那日,正是最后一次表面上心平气和谈判的机会。
  不想胭脂没等来谢留相救,就被盛云锦逼迫地跳河,生死不知。
  回想当初阿翁死后,他们一行人在谢府逼迫胭脂与他兄签下和离书,与又逼她远走京都有什么区别?
  直到人死,谢愠才感觉到一种后悔默默涌入心头。
  可当他提起“胭脂”这个名字时,在谢留跟前仿佛变成了什么忌讳。
  谢愠艰难地叙说自己“看见”的,“……会不会,是她来托梦……要不要等雨停明日一早就到河面上找……”
  “托什么梦?”
  谢留语调透着一股温冷的潮湿之意,没有起伏地道:“她死了么?你见到她尸首了?她和你说她葬身河底了?”
  谢愠被几句问话震慑得呆若木鸡。
  谢留:“我都没梦见她,你有什么值得她托梦的。”
  谢留这番不留情面,近乎劈头盖脸的训斥,无异于是在向谢愠宣告,他不信胭脂就这么死了。
  甚至连谢愠提,都隐隐泄露出不耐的阴唳之色。
  怔怔对视着他兄不苟言笑,警告意味浓重的乌漆眼珠,谢愠面红耳赤之余,更多了道匪夷所思的困惑。
  他不觉得兄长是那么将事事都往好处想的人,他该知道无论怎么躲避,运河的水那么深,是掉进去都会毙命的下场。
  他怎会觉得胭脂真的没有死呢?
  没有死,便连衣冠冢都不给她立。
  “……阿兄,难道你想她做个荒郊野鬼,食不到香火入不去轮回吗。”
  谢愠鼓起绝大的勇气朝谢留说出心底的话,“既然寻不到她,就早日为她下葬吧阿兄,已经数日多了,人死大忌,就让她早日轮回,别做个孤魂野鬼。”
  谢留:“谢愠。”
  谢愠畏惧地仰头,面对那只谢留已经抬起来只差挥下的手,他忍不住闭上眼,“阿兄,你打,打我,我也是要……”
  谢留:“你是儿郎,我不打你脸。”
  扇脸是弱质之流做的事,谢留教谢愠知道儿郎与儿郎之间说错话的下场该是什么样的。
  那一刻谢愠惶恐地以为他要被他兄打死了。
  他终于明白谢留挥出的拳头该有多么重,而他一个少年郎与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之间有一道这个年纪无法跨越的沟壑。
  现在的谢留就是一座矗立在谢愠跟前,永远攀爬压倒不过的大山,那般强大沉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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