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 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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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枋正在平铺的坤舆图前与几个将领点兵,见朱霁进来倒是没有几分意外。只是对身边的人借口:“军务就说到这里,你们几个人着手快去办,一定要留意各地还有没有残存的私军,一经发现就严肃彻查。”
  几个人已经察觉到了门口的太子殿下脸色十分不悦,听到帝王如此遣散他们,正中下怀。于是纷纷告辞。
  “现在人都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枋没有坐到龙椅上去,而是命侍者扯两把紫檀椅子,示意朱霁坐下来和他喝杯茶。
  “父皇有这么清闲么?不过是个女子,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亲自下懿旨关照?”
  朱霁素来敬重父亲,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还属实是第一次。
  朱枋却没有多少意外,反而笑着说:“是不该管你后院的事,说的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让你不喜欢,先行给你道个不是。”
  朱霁依旧皱着眉头,却失去了继续发作的立场,朱枋说的是父亲对儿子的话,尽管他做的是帝王对臣子的事。
  “父皇言重了。断没有君为臣致歉的道理。”
  朱枋微微一笑,道:“对,你我除了是父子,今后就是君臣了。”
  朱枋摸了摸椅子的把手,对朱霁道:“早晚,这把椅子,也要给你,或许以后你会明白朕的苦心。”
  朱霁沉默。朱枋面露慈父的笑意,对朱霁说:“吃些茶,一会儿就凉了。”
  朱霁按捺住心中的悲愤,强迫自己端起三才碗,抿一口茶。
  “你对荣恩公的那个小孙女,有些太过了。”
  朱枋撂下茶杯,见朱霁也能平静下来听他的话,才缓缓吐露心里的话:“高处不胜寒,所谓帝王之道,法术势缺一不可,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深,这是犯了大忌讳的事。朕可以允许你有肆意妄为的时候,但是不可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失去了理智。”
  “儿臣自问不曾。”
  朱霁抬起眼神,是坦坦荡荡的自负,他自知对沈书云一往情深,但远远不是一个昏君沉迷于女色的程度。
  甚至明知不能在此刻给予沈书云一个名分,他也能理解自己的处境和沈书云的身份,并不曾奢望在父亲这里得到承人之美的允诺。
  “是吗?”朱枋此时面容上全然不见父亲的慈祥,君主的强势之问,仿佛是幼狮面前的雄狮,到底还是更有一份威严在身上。
  “你不要昏了头!”朱枋脸上有了一丝怒意:“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沈家那个庶出的那个逆贼,是被你藏起来了。”
  朱霁面不改色,端着茶杯的手却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的确藏匿了沈雷,因为沈雷是沈书云不能失去的人。他想过如果这事情瞒不过父亲该怎么办,但是还是铤而走险,想要搏一把,即便是被朱枋查到,他也还是寄希望于父子之间的默契。
  然而,他低估了作为帝王的父亲,在权力即将得手时,那种目空一切唯有逐鹿天下问鼎九州的志愿。
  朱枋道:“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孔阳,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念在你也是夙夜在公的份上,卖你一个人情。但是公私分明,是帝王之道。或者在那个女后生眼里,咱们才是乱臣贼子,可是所谓权斗,就是你死我活,没有情谊可讲。”
  朱霁紧促的眉头有几分舒展,眼神中的气愤也渐渐被理智取代。
  父亲说卖他一个人情,便是默许了他私放沈雷,但是这个人情已经是君臣之间的人情,是有代价的。
  “那个沈氏女,你可以放她在你身边,你床笫之内的事,为父可以不管。但是太子妃位事关社稷,你不要以为徐徐图之,就能磨着磨着得到朕的允许。”
  恩威并施。朱霁觉得朱枋这一系列的作为,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人人都道他像极了父亲,此时此刻才知道,作为威权者,他还远远不够父亲的果决与凶残。即便是对自己的独子,也肯用狠心收治,懂得何处为君,何处为父。
  朱霁看向朱枋,他已经放下了茶杯,在王瑾的侍奉下,缓缓走上了高处的宝座,座前的案头,放着一枚色泽温润、雕刻精湛的玉玺,被朱枋拿起来,把玩在手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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