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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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叔沉默半晌,仍觉不放心,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退下。
  他走后,我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却睡得很不踏实。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痛,喉咙干燥得似是在炭火上灼烤,针刺刀剜一般的疼,偏偏又咳不出也咽不下。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小玉琼,你不要死啊小玉琼,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嘤嘤嘤……”
  依稀是有人在呼唤我,声音听上去分外凄切,仿佛还带了哭腔。我心里腾起一阵烦躁,没答应。那些人叫了良久,也就慢慢消停了。
  可没过多久,又有人叫我:“玉琼,玉琼,听见我说话吗……”
  呵,好轻柔、好悦耳的声音,宛若云端传来的天籁。但,为什么听起来也是如此悲伤呢?
  我想应声,可无论我怎么使劲,愣是牙关紧闭,连半个音都发不出。紧跟着,眼前发黑,周围一切皆慢慢淡去,意识便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从娘亲死在我身旁,到被张跃新施酷刑折磨,再到元皇后化为厉鬼向我索命,我仿佛在梦里将这几年重新过了一遍。
  可是,为什么都是一些可怖不堪的回忆?
  强烈的不甘心油然而生,我一遍遍地责问上苍,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为何非要夺走我的家庭、我的爹娘,甚至还有我的左手。
  直到那一抹天青色的身影缓缓浮现,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极尽温柔地擦去我眼中的血污和泪水,唇畔的笑温柔得如同三月的暖风。
  他说:“别怕,告诉我,你是谁。”
  他说:“从今往后,只要有我所在之处,便是你的容身之所。”
  他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
  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恢复了神智。浑身湿腻腻的,像躺在泥浆里,难受得紧,身子却分毫都动弹不得。我慢慢睁开眼,顿觉头痛欲裂,正想伸手揉揉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
  视线下移,只见有一人伏在床边睡着了,不是傅惟又是谁!
  他眉心紧锁,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睡得并不安稳。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将我的手完全包围,似是担心我会随时消失。
  我想叫他,胸腔里忽然升起强烈的痛痒之意,忍不住一阵猛咳,咳得头昏眼花,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被我的咳声吵醒,惊喜道:“玉琼,你醒了?常叔,快去喊大夫!”
  我竭力平复气息,哑着嗓子问道:“咳咳,阿惟,你怎么来了?”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如释重负地笑道:“太好了,终于退烧了。你呀,差点把我吓死。”
  “我……怎么了吗?”记忆仍然停留在被劫的那天,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连傅惟都惊动了?
  傅惟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喂我喝下,温声道:“你感染了风寒,风邪入体,引发肺热,昏睡了整整五天。”
  温水入喉,瞬间舒爽不少。我长长舒了口气,恍然生出劫后余生之感。
  “那日常叔派人回京急报,说是你被人劫走,下落不明。我立即放下手头的公务,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好在你平安无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舒服地依偎在他怀里,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声音之中隐有几分愧疚,“玉面双狐作恶多端,已经伏法。这次是我疏忽了,让你无端受到伤害……”
  “这件事完全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咳咳,你这样贸贸然跑出来,若是让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会不会不妥?皇位更迭在即,眼下正是特殊时期,若是京城有什么异动怎么办?”
  “生病了还是这么爱操心。”他气笑着弹了下我的额头,温言宽慰道:“放心吧,我早已部署妥当,如今京城内外尽是我的人马,谅其他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况且有杨夙和秦虎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原本打算过完年便来江南找你,现在只是提前几天罢了,不碍事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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