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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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白起松开两指,那颗糖落入酒中。
  说来也奇怪,一颗半融化的水果硬糖,最廉价的几种零食之一,如今市面上都不销售了,小孩子也看不上眼了,可它和酒液接触的刹那,清香泛起,林夏几乎误以为自己正面对着满池莲花。
  那颗糖缓缓地坠向酒爵的深处。能够一手持握的酒爵,却深得像是井,它坠落了很久很久,一路留下黄金色的液体,在酒中慢慢弥散开来,像是一缕金色的血。在到底之前,糖已经完全融化了。
  白起端着这杯金黄色的烈酒,低头看着那颗糖留下的轨迹——那道金色的线仿佛烟雾般在酒中摇晃——……地说:“我有个朋友,他说过一句很?典的话。他说人和妖物都会犯同样的错误,把心困在自己的孤城里。勇敢的人最终能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孤城,脆弱的人却做不到,那么他唯一的解救就是打开城门放别人进来。”
  他仰首饮尽了那杯酒:“交易达成,你失去的东西再也取不回来,但我会治好你姑姑。”
  林夏没听懂,懵着左看右看,阿秀倒像是听懂了,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似乎醉了的白起一直望着炉中的火,低低地唱着一首古歌,似乎是首很古老的诗词,林夏只听懂了其中的两个字,“蓬莱”。
  她恍然失神,只觉得那个是个很古老又很熟悉的名字。
  出租车穿梭在雨后的城市中,白起和林夏并排坐在后座上,收音机里放着寂寞的老歌,一遍遍反复。
  “我说怪物,不是说越强的妖物越会招惹天劫么?我看你作为妖物还蛮强的样子,怎么天劫找上穆姑姑而不是找上你?”林夏问。
  “那不是天劫,如果天劫真的开始了,我也没法阻止。”白起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是天劫?”林夏愣住了,“那打雷闪电的是什么?”
  “打雷闪电的当然是雷阵雨了。”
  “雷雷雷……雷阵雨?”
  “天劫的雷如果降下,还能容你们在那里生离死别?”白起端坐着目视前方,“那种雷名叫狱雷,来自天空的最高处,狱雷的核心已经在天心中旋转了几百万年,吸取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强。它宽广得就像海洋,世人也称它为雷池恨海。它是天道的象征之一,以你们的程度,别说接近狱雷,哪怕是在地平线上眺望它,眼睛都会瞎掉。”
  “哎呀!我还以为她今晚必死呢!瞎担心了一场!”
  “原本是必死的,她连普通的雷阵雨也扛不过了。”
  “你收了人家的糖……可要说话算数给人治病!”林夏气势汹汹,“不然我叫你下个月就搬家滚蛋!”
  “她的病我可治不了。”白起……地说。
  林夏先是惊呆,接着震怒,最后变身成喷火暴龙:“姓白的,你坏蛋!”
  白起冷冷地说:“穆媄的灵体其实没有任何病症,她并不需要我的治疗。”
  “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分分钟都会死啊!”林夏懵了。
  “那根房梁。”白起说。
  “屋梁?”林夏对那根屋梁略有些印象,看似不是普通的木材,但是年久失修满是蛀洞。
  “那间老宅之所以会化身出屋灵,是因为堂屋的那根屋梁。那是一根千年的金丝楠神木,本身就是有灵性,?本可以自行演化为妖物,但是沾染了穆媄的怨气,灵气和怨气融为一体,才会让穆媄变成屋灵。房梁是屋子的脊椎,房梁要塌了就像人的脊椎患病,屋灵便会呈现出将死的状态。”白起摇头,“这不是我的专业特长。”
  “可你已经答应阿秀了!”要不是在车里,林夏已经急得跳脚了。
  “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白起将一张纸片递给林夏,“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打这个电话,对方是我的朋友,穆媄的‘病’他能治。”
  “你可别是随随便便把人家大美女扔给别的大夫吧?”林夏接过名片,将信将疑。
  “在我饮下那杯酒的瞬间,交易已经达成,我会把完好的穆媄交还给穆秀。”白起……地说,“如果我没有完成承诺,你有权把我从烟雨胡同18号赶出去,这样可以了吧?现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一会儿,早晨九点钟诊所还要开业。”
  白起低下头,秒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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