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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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一帮扶着墙从自助餐厅出去的同学,窦寻忽然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吗?”
  徐西临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满不在乎地说:“一双破鞋就想买一个儿子,那‘儿子’也忒便宜了,赶明儿我也买俩去。”
  窦寻没有跟他掰扯这句混账话里的逻辑问题,又说:“那你打算怎么着才认他?”
  “两三百万吧,我也不贵,”徐西临大致掐算了一下,颇有经济头脑地说,“虽然我妈把我养大花不了这么多钱,但是过去的钱比现在的值钱,这个因素也得考虑。”
  他居然连通货膨胀都想进去了,还怪缜密的!
  然而窦寻却只觉得自己听出了一点无情的理智,因为他自以为一点也不可爱,所以即使偶尔得到别人一点亲近,他也战战兢兢,总是担心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就把这一点亲密斩草除根。
  窦寻一点也没考虑到,徐西临或许只是因为郑先生说了徐进女士的坏话,还在生气而已。
  他习惯先心惊胆战地在自己脖子上挂了个“死缓”的牌子,这样万一哪天给“斩立决”了,他的反应也不至于太过惊诧,这样能显得体面一点。
  窦寻想:“我一定要再上一年。”
  他这个念头每天都比头一天更强烈一点,因为总觉得这种短暂的快乐过一天少一天。
  于是转眼,闹哄哄的高二最后一个学期随着天气转热而走到了头,祝小程和窦俊梁的离婚官司并不顺利,夫妻双方拨开最后一点温情,里面剩下的都是利益纠葛,尤其当中还牵扯着一个踮着脚准备上位的小三。
  要是没有按月打过来的生活费,窦寻几乎要有种自己天生没爹没妈的错觉。
  他渐渐习惯了在徐家的日子,刚开始一些不易察觉的小拘谨也都消失了,在同学中也慢慢有了一点存在感。
  窦寻对自己说一不二,答应了自己再上一年高中,当真就要缺勤高考。
  那天正好要办“成人仪式”,整个高二楼都是穿得格外人模狗样的青少年——这是六中一个特殊的传统,听说在好多其他学校,“成人仪式”都是跟“高考誓师大会”并在一起举行的,只有六中选在高二末、上一届学生即将高考的时候,还办得颇为隆重。
  此时大多数学生在法律意义上还不算“成人”,但学校要求他们提前换下校服,穿一天正装,女生要是愿意,还可以简单化个妆,家长有空的也能来观礼,这代表“高考假”一过,这批学生就将以为自己负责的方式进入真正的毕业班。
  整场成人仪式结束,七里香简直累得要虚脱了,穿着雪白衬衫的窦寻就是这时候敲开门通知她这个噩耗的。
  七里香简直要疯,窦寻好一阵子没给她找过麻烦了,看起来连不合群的症状都有所改善,七里香还以为是自己诚意动天,终于感化了这个格外刺头的小崽子,谁知道闹了半天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人家给她憋着玩了一把大的!
  高考是早就报了名的,六中的高二生高考政策是真刀真枪的考,不是那种伪造假学籍的“练兵”。这相当于允许学生提前毕业,而既然已经“毕业”,那今年窦寻缺考也好,考砸了没去也好,无论如何,他要是再打算参加下一年的高考,就不能算是应届生了。
  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弄个“复读”,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七里香把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掰开揉碎地跟窦寻说:“你知道这里头无形中差了多少事吗?有些学校和专业招生对往届生会有限制,当然,限制不多,你要是没有这方面的志向也不影响什么,但是你以前参加竞赛的加分也就作废了啊!高考一分差多少人啊窦寻,你到底懂不懂事!”
  窦寻听完,淡定地回答:“分只要考得够高,多那几分少那几分影响不大。”
  七里香差点让他这番大言不惭气晕过去。
  七里香崩溃了:“你这到底又因为什么?”
  “想在高中再赖一年”这个理由实在拿不出手,于是窦寻想了想,说:“今年不想考。”
  七里香发现自己跟这熊孩子基本没法沟通,只好紧急给窦俊梁打电话。
  窦俊梁正被闹分家的原配和一干小狐狸精们折腾得焦头烂额,但听说是高考的事,到底还是拨冗来了一趟学校。
  谁知七里香因为上次请家长而不得的经验,叫完窦俊梁,又给徐进打了电话,徐进女士身在开曼群岛,实在鞭长莫及,只好辗转通知了祝小程。
  然后……窦俊梁和祝小程这对天造地设的怨偶,就在七里香的办公室里狭路相逢了。
  七里香事实原委还没阐述明白,祝小程就先行展开了她的撒泼大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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