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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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单纯的和只小动物一样,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在花花世界里长大的张思淼当时不过是觉得日子太过无聊,可她就心甘情愿地把什么都给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欺负她的感觉似乎还带着浓浓的负罪感,毕竟他离开的时候,女人哭的那么伤心无助,她的眼眸黑黑亮亮,每次看向人的眼神都显得单纯而无害,他喜欢这种仿佛照顾着小动物似的感觉,所以也愿意给她点温柔,可惜她的那个老母亲注定让张思淼没办法把他带到他的那个世界里去,而当有一天他真的如他预期的那样离开村子回到城市里的时候,曾经那么游戏人生的张思淼却也发现,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
  他在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女而辗转反侧着,偏偏这种感觉对于一向冷漠而自持的张思淼来说十分的陌生。
  这种感觉在之后的几年里都困扰着他,而当一次,他再一次从母亲给他安排的饭局上先行离开后,他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曾经给那个女人拍下的照片给她邮寄了回去。
  当初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曾经承诺过,只要他还喜欢着她,就一定会永远保留着这张照片,可现在,张思淼急需一个证明自己已经了不在乎的方式,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即使那个女人说不定早就不在了,可是他还是要用这种方式验证着自己的薄情,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种行为所带来的结果就是把那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就这样逼上了绝路。
  名字里带个雪的女人死了,如果张思淼没有预感错的话,这可能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用心喜欢过的女人了。
  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张思淼找过很多不一样的女人,她们总喜欢在张思淼的面前装作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可是光看她们的眼睛,这个心冷的像冰的男人就知道,这些女孩在撒谎。
  他早看穿了很多东西,却唯独没看穿自己的心,就算他找再多的东西填补那种失落,可是都找不到那样的女人了。
  他那么嫌弃她,那么不屑一顾,可是这个女人却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尽管在很得知女人死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当时的他却连亲自去看一看那个骨肉的兴致都没有,他当时的秘书正是他不知道第几任情人,对于这种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存在自然是要连根拔除,在看到张思淼的态度之后她就放下心,而当位手段强势的秘书小姐在拿起电话时,对那头老实巴交的沈老三说的就是这样一番话。
  “沈女士和先生分开那么多年了,这孩子的来路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不清楚吧?先生对沈女士的死感到很抱歉,但是对于这个孩子他并没有打算见一面的想法,毕竟,先生还年轻,他不缺孩子,不是吗?”
  后来张思淼每次再想到这话都觉得有些讽刺,因为这女人光长了好运气的脸,却没长一张好运气的嘴,张思淼有过那么多女人,可是自此却再没有一个孩子,除了那个他动心过的女人,真的就没有一个女人给他留下过哪怕一个后代,而一直到有一天,今年不过才四十出头的张思淼起床去花园喝茶却发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时,他才发现,他依旧没有一个孩子。
  他老了,家大业大,却谁都给不了。他不是那种慷慨到愿意去把自己一辈子得到的东西送给别人的人,他很自私也很冷漠。
  现在回想起来,他人生中唯一的一个孩子还在那穷的顿顿都吃不上饱饭的穷地方过着苦日子,而这般想着,原本还在忧愁着的张思淼忽然好像也没那么着急了。
  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还能有什么大见识?不过是给他一点恩惠就会感激涕零的穷骨头,难道我愿意给他一个做我儿子的机会,他还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
  心里这么满不在乎的想着,张董事长再一次将这件事委托给了自己的现任秘书,而这一次,张董事长却又一次被现实打了回脸。
  他那鼻子眼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的金贵儿子消失了,扛着大包小包据说是进城找爹去了,可是这爹都等了几个月了,却也没见着。
  张董事长急了,却也明白可能是自己那养在后院里的秘书又坏事了,连忙炒了那不懂事的姑娘换了个能干活的,大过年的张思淼就奔着那快二十年没回去的小村子去了。
  他不信这孩子大过年都不回老家,毕竟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都重情义,他也见得多了。坐在车子里轻声咳嗽着,一把年纪的老人渣也没管外面自己的司机和秘书都快和人打架了,只是自顾自地想着待会儿要用什么口吻和自己那宝贝儿子说话,而等他的车窗被敲开,他第一眼看见站在夜色里的那个身量挺拔的男孩时,张思淼却莫名地有了几分期待见到那孩子的想法。
  “看你的模样,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年纪,可惜从他出生起,我就没有见过他。今年他也十八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年轻人,你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吗?那你认识一个叫沈苍术的孩子吗?他现在……过的好吗?”
  口气难得柔和地这么说着,张思淼和谁说话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却偏偏没对这头一次见面的年轻人端什么架子,他觉得这孩子应该也是那村子的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和他那个亲生儿子在一个池塘里耍过,而听了他这话,面前这本就脸色冷淡的少年却是迅速地阴沉下脸,他和张思淼对视了几眼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低笑了一声,紧接着他冷冷地直起腰,用一种让张思淼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开口道,
  “沈苍术是我们村杀猪的沈老六家的儿子,我在村子里住了那么久,从来没听说他有你这样的父亲,你要是来找儿子那还肯定来错地方了,我们这样的还真高攀不上,不过以您这样的身份,肯定也不会缺儿子的,毕竟……你还年轻不是吗?”
  ☆、46
  沈苍术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他是摸着黑进的家门,在进屋前经过门口篱笆门的时候,睡在门口守夜的老黄一下子惊醒了,黑暗之中老黄还没来得及大声叫唤,一只湿漉漉的手就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
  “别叫,是我。”
  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闷闷的,老黄听出这是沈苍术的声音后立刻便平静了下来,他温顺地摇了摇尾巴,有心想和许久未见的沈苍术说几句话,可是这半夜的困意到底袭上了心头,老黄打了个呵欠就又趴下了身子,而见状的沈苍术沉默了一下,在注意到老黄身底下垫着的那床被子看上去居然有几分眼熟后,他先是皱了皱眉,好半响还着站起身拎着行李进了屋子。
  进了这很久没回来的屋子之后,他才发现堂屋的灯还亮着。某只傻鸟先到了家,却没给他帮什么忙。看桌上摆的那些吃的,沈老三应该是来过这儿了,沈苍术这么若有所思地想着,走到里屋的门边上往里面一看,便看到床上正有个小山包鼓着,有个家伙正一头一脸地钻在暖烘烘的被子里睡得正香,而看见这一幕,一路上心情都有些压抑的沈苍术忽然就有些疲惫地松了口气。
  黑暗中的叹息声显得十分的明显,原本就睡得没多沉的张连翘一下子就醒了,他原本是想趴着等沈苍术回来的,可是这等着等着困意就上来,此刻他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立马醒了过来,而等他从被窝里钻出来,便看到浑身都是泥水,表情沉闷的沈苍术正坐在堂屋,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的脚出神。
  “诶!你可算是回来了!刚刚那些闹事的鸡鸭才走!老黄和你说了吗?这山上这几天要可能发泥石流了!山上的动物们都说,不出三天这雨一下来……“
  等了半天就等着沈苍术回来给他汇报山里的情况,张连翘因为泥石流这事而忐忑不安着,所以也赶紧想和沈苍术商量下对策,可是他这说了半天,沈苍术都没个反应,他奇怪地抬起头,便看到沈苍术还在一声不吭地发着呆。
  “你……你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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