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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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州有些担心,肖姑娘……会不会不识字?那他这个知州的面子往哪里放?后来想着她来知州衙门推销红油罐头时,在领银子的收据上头签的是自己的名字,这心才略略放了下来,又听着彦莹抑扬顿挫念了一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彦莹随便念了一首,念完之后摇了摇头:“一般,一般。”
  前世她学过的诗歌都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佳作,字字句句都是精致异常,哪怕是白描的手法来写诗,也是极其有韵味的,现在念到这一首诗,自然觉得大为逊色。
  作诗的士子脸色通红:“肖姑娘,你又知道些什么,竟敢非议!”
  “这位公子,既然林大人要我做评点,我自然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感想,这做诗顶顶要紧的就是讲求意境,另外就是用词用典,公子觉得你这意境又在哪里?”这位士子的诗作就是简单描述了一下春景,然后抒发了下自己快乐的心情,在彦莹看来,真跟前世的小学生日记有得一拼。
  “意境?”那士子喃喃道:“你一个乡野村姑,知道什么意境?”
  彦莹一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位公子,你觉得我这两句又如何,可有意境?”
  顷刻间,草坪上站着的众人顿时都直了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彦莹 ,就是林知州都有些站不住身子,一只手扶住了桌子,手指不住的敲打着桌面:“好诗,佳句!还请肖姑娘补齐几句!”
  彦莹摇了摇头:“不过是偶然有感而发罢了,这作诗岂能强凑!”这是晏殊写的词,可不是诗,她若是想改了作诗,只怕是会狗尾续貂,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肖姑娘说得是!这才是得了这作诗的真谛!”林知州大为赞叹,想到自己竟然还不知深浅的说要送了自己以前写过的诗集给彦莹,这不是鲁班门前耍大斧?林知州只觉得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见彦莹念了一句诗便将全场士子压住,四花在旁边心里舒服得要命,笑得眉眼弯弯:“我说过了,我家三姐会作诗!”
  彦莹朝众人一点头:“我哪里会作诗,只是会看诗罢了,众位公子写得都不错。”她一排看过去,点了三首出来,其中并无肖经纬。
  林知州此时已经全然没了想拍马屁的心思,他望着彦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心中暗道,这位肖姑娘,只怕是以后会要鲤鱼跳龙门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赚钱毫不含糊,没想到这文才也如此高,自己可得好好攀着她这根线才是。
  过了两日,豫王府派来的人到了,接了彦莹去京城。
  来的管事妈妈见着肖老大一家每人手中拎了一个大包往马车上堆,连连摆手:“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过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肖大娘一愣,举着包裹道:“这四时衣裳什么的,总要带几身过去。”
  管事妈妈笑道:“大婶子你就放心罢,我们家王妃已经替肖姑娘做了不少衣裳呢。”她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彦莹,心里头感叹,听着从别院回来的丫鬟婆子们议论,世子爷看中了一个乡下丫头,为了她还将秀云给赶走了,现在看来这肖姑娘可真是比秀云长得水灵,瞧着也是一副聪明模样,难怪世子爷会喜欢她。
  她可是瞧着秀云长大的,也知道她有这份心思,大家也都以为秀云肯定要做世子爷的屋里人。可没想到世子爷来别院躲流年以后,这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就变了卦。听说王妃本来要将秀云发卖的,后来还是几位管事妈妈一力做保,这才将她留下,只是不再服侍世子爷,在王妃院子里做些粗使活计。
  听跟着去别院的丫鬟说,秀云是得罪了这位肖姑娘才被罚的,可罚她的是王妃,却不是世子爷,看来这肖姑娘也得了王妃的欢心,入了她的青眼,管事妈妈暗自拿定了主意,一路上要小心照顾着。
  肖大娘听说王妃给彦莹做好了衣裳,心里沉甸甸的一块,心底里那个想法慢慢的钻了出来,一点点要将她吞噬。莫非三花真是那王妃的女儿不成?肖大娘死命的攥着包袱,一颗心上上下下,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三花,你全部带着去罢,王妃好心给你做了衣裳,可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这里边有几件衣裳是林知州送来的,他一片心意,你还是莫要拒绝了。”肖大娘执意将包袱塞到了车上,心中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只有将自己给彦莹做的衣裳全带上,她才稳当些。
  彦莹抓住肖大娘的手笑了笑:“阿娘,我隔几个月就会回来一趟,你莫要担心。”
  肖大娘眼圈子立刻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悠悠的快掉了下来。她掀起衣裳角儿擦了擦眼泪:“三花,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莫要逞强。”
  彦莹点了点头:“我知道咧。”她朝着二花笑了笑:“二姐,你便好好的在家筹备亲事,等着成了亲就到京城来。”
  二花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中,我肯定要来帮你。”
  早两日肖文华还跑过来嘀嘀咕咕,说什么她成亲以后就是肖经纬的人,肖经纬在哪里她就该在哪里,怎么能撇了肖经纬去京城。她都懒得跟他说,只丢了一句:“村长,你只能管到你孙子,别来管我。”
  肖文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后来肖经纬赶着过来将他拉了回去:“爷爷,我觉得二花这样做很好,我一定要秋闱高中,明年去京城找她!”
  ☆、84
  马车辘辘作响,单调得无以复加,两条长长的车辙留在灰白色的官道上。春风渐渐,将锦缎软帘瞧瞧吹起,从那一角漏进了金灿灿的阳光,也漏进来缤纷的色彩,那是路边的绿树红花。
  彦莹端坐在马车里,微微有些疲倦,停停走走的快五天,这才走到京城的近郊。以前每日坐了肖来福的骡车去豫州城,一点也不觉得累,这长途与短途真是区别甚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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