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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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轻盈盈走到餐桌旁边儿,看见餐桌上摆的菜的时候玉玦险些没绷住自己,天啦天啦这个男人的菜单里竟然还有红烧肉这种东西,竟然还有麻油鸡这种东西,怎么会,这两样菜这十几年就没看见孔泽瞿自己做过,旁人做了摆上桌他也就一两口,也吃肉,但不是这么浓油赤酱重调料的吃,今儿竟然自己做了。
  抬头看孔泽瞿一眼,这人正低头盛饭,还是个低头的模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盛好饭端过来一碗放玉玦眼前,一碗放自己眼前就开始拿筷子吃饭了。这家的餐桌是个长条形的餐桌,如果用平面图示意的话那就是孔泽瞿坐在长方形宽的位置,其余人坐在长方形长的位置上,今儿还是这么个坐法,这人坐在最顶端,玉玦坐在边儿上,以前人多的时候坐在边儿上还觉不出什么,这会儿统共两个人,这么个坐着玉玦就格外坐不住了,也就十几个小时之前还那么亲密,现在这种说不出话的气氛算怎么回事儿。
  然尽管是桌上摆了玉玦爱吃的菜,可还是打算绷到底了,也就什么都没说拿筷子开始吃饭,期间一口青菜都不吃,只吃自己爱吃的。
  正吃的头也不抬的时候,碗里就落了一筷子菠菜,菜是落下了,话还是没有,玉玦将菜拨到一边儿夹了块红烧肉塞嘴里吃的嘴角流油。
  “吃菜。”孔泽瞿终于说话了,却是跟那些年说话的语气一样。
  玉玦头都没抬,那筷子青菜总之是没吃。
  ‘吃菜。”呵斥上了还。
  “不吃,不爱吃。”玉玦被呵斥了,终于回了一句,却是这么个,说话的时候嘴周真是油汪汪的,说的理直气壮。
  玉玦还等着孔泽瞿再呵斥自己,可她说完了这么一句之后这人就没再说了,于是抬头,恰好看这人正看着自己,见她看他了垂了眼皮夹了口菜吃饭,脸上还是板板的。这人在外面的时候向来是白衬衫黑正装,衬衫上不打领带,这会儿外面的衣服已经脱掉了,只穿着个白衬衫,扣子敞了一颗,因了做饭的缘故袖子挽到胳膊肘上,这么个松散的样加之那么黑亮的睫毛和漂亮的鼻唇,在灯下一看真是极漂亮的。
  玉玦那么看了一眼,于是就心下发软了,没再憋着劲儿将那一筷子菜给吃了。吃了之后又失笑,刚刚那么別个什么劲儿,吃了一嘴的油还擦都没擦,险些腻死自己。到底这人还给她做了爱吃的,还知道她海吃了一通就是没吃青菜。方才捕捉到这人看自己了,飞快垂睫別眼夹菜吃的动作让玉玦立时心头软的水都流下来了,哪里还能再别下去。
  于是也就夹了一筷子油肉给孔泽瞿,那男人头都没抬吃了。
  于是玉玦就轻快的能飞上天了,这会儿看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笨拙,木讷,毫无人前的样子,四十年的阅历也不见了,竟是形同那不会表达情感的少年,尤在不很愿意吃可还是拧着眉毛吃了那酱油肉的时候,于是自然就笑开了,只是没有出声儿,先前憋着气海吃了一通已经饱了,这会儿就那么看孔泽瞿吃饭,然后看这人自己觉得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她,然后继续板着脸吃完饭迅速站起来。
  孔泽瞿起身,玉玦自己坐在餐桌上,看这人依旧背对她收拾碗碟,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这男人,因而也就能看见这人从眼皮底下飞过来的眼神,飞快的移过来然后飞快的移开。这人个子极高,玉玦不很确切知道他到底多高,可她已经快有一米七了,站在他身边还差老大一截子,这人穿了衣服看着清瘦,可极精,自己亲手摸过的,那么个精悍的高个子男人,因为她一瞬不瞬盯着而背对她洗碗的样,只让这世间的任何女人都忍不住。
  玉玦欢喜,真是喜欢的要死,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孔泽瞿恼羞成怒,也是迅速站起来去了客厅,也不知道她没忍住的笑声孔泽瞿听见没有。
  到了客厅才笑出声,不敢哈哈笑,憋着压低了笑,神经病似的。
  孔泽瞿耳力眼力俱是极好,哪里听不见玉玦的笑声,真是觉得脸上挂不住,这孩子这么不听话怎么不训斥?怎么不给拾掇一顿?把手心打烂了去,是嘲笑他么?竟然敢嘲笑他?!!!
  孔泽瞿一个人在厨房洗碗,这么心思转了一圈,到底是没去拾掇玉玦,只想起自己今天,越来越觉得丢人,从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在犹豫,到底往后要怎么个态度对玉玦。走的时候即便今天要做的事情重要至极,可起床的时候他还是抽空想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摸摸那孩子,以往上床睡了之后下床干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费哪怕一点点心神来想到底要不要问问女人的感受,今天早上却是想了,还想了好几秒,到底要不要亲亲这孩子,到底要不要说几句话。
  最后终是因为自己这个年岁那么狂浪的让个小孩子遭罪而无颜,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更是无颜,于是就匆匆走了,走了之后又一天心神不很定,工作的时候倒还罢了,等孔南生将他送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踌躇了。家里亮着灯,那孩子定然是在家的了,要怎么开口,开口了说什么,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进来了就将脸板上了。
  这会儿因为玉玦的笑声孔泽瞿脸板的更厉害,嘴角都抿成线了,看着是个极严肃的脸。板着脸将厨房收拾干净,出去的时候玉玦迎面来了。
  “给。”孔泽瞿睨着递到眼前的水杯,玉玦站在一步远的距离伸胳膊给自己递水杯,嫩绿的茶叶在水里上下翻飞,衬得那端水杯的手指愈发细长嫩直,那孩子没有笑,可鼓着脸蛋是个笑眼儿,也许是这顿吃畅快了,脸蛋上也透着红,那笑眼儿就更是明显,简直就到了刺眼的地步。
  “放着吧。”丢下这么一句,孔泽瞿就要上楼。
  “喝了再上去呗。”玉玦没让,执意将水杯递给孔泽瞿,这会儿这人已经是冷着脸了,可因为餐桌上的事儿,玉玦只愈加失笑,如果她再有点什么动作,简直就是蓄意逗孔泽瞿了,老大个男人了,怎么这样儿。
  孔泽瞿看玉玦一眼,再看水杯一眼,终于接了过去,总觉着现在的情景是反的,他都活了四十年的光景了,比玉玦多经了二十年的事儿,这小孩子怎么看着比他悠悠,现在显然是看热闹的样儿看着他的反应。
  “过来歇会儿再上去吧。”玉玦见孔泽瞿接了杯子转身就到沙发上了,也没管孔泽瞿,也不像往日一样想尽了招儿往孔泽瞿身上扒,看起来真比孔泽瞿有余多了。
  那孩子光着脚在地上走,孔泽瞿盯着看了半天,终是端着水杯过去了,同玉玦坐在一起,然后端起茶杯就专心喝茶。
  热气烘的男人睫毛濡湿,专心喝茶的样子严肃正经,眼睛都没斜,玉玦在边儿上看了半天,只觉着这样儿的男人真的很让人爱,于是人家还端着水杯呢,没管没顾凑上去就亲了一口,跟调戏姑娘的登徒子一样,亲完终得逞了,哈哈笑。
  真是没个样儿了,没个样儿了!端着的水杯都被碰晃了,这孩子简直不成体统了!无法无天了!没有礼义廉耻了!家法呢!家训呢!统统要请出来了!请出来!
  孔泽瞿瞪着玉玦,那些心话在脑里打转,若是往常这打转的时间玉玦该捧着手心在楼下哭了,可这会儿这些话只在脑里打转,没拿出来。拿出来要怎么骂,玉玦不成体统,可他昨晚可是干了更不成体统的事儿,现在在义正言辞好像就失了些立场,骂什么家训好像就有些道貌岸然了,如此孔泽瞿一时头疼甚,但还是要骂两句的,“胡闹什么。”
  玉玦笑得咯咯达达,只觉得自己前些年怎么就没豁出去将孔泽瞿拿下,这人原是这样个人,自己白白伤心那许多年,受那许多苦。
  这孩子现在骂也不管用,打又是打不成,孔泽瞿愈发头疼,就知道这种混乱的关系发生变化之后会更加混乱,于是只放下杯子上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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