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7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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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琼林宴的朝堂重臣和元老们,何尝不是来挑选进士呢,瞧着满意的人,便是结为亲家成一段姻缘是常有的事,从而为自己和家族增强势力。
  景煕帝也不想给这些朝臣拉帮结派的机会,可琼林宴从前朝变成定例,再者即便不将这些人弄到宴会上来,他们难道私底下就不会接触吗?还不如将一切都拉到他眼皮子底下,顺便给其中几家赐个婚进行制衡一番,这样反而更好掌控如今朝堂上的局势。
  顾成礼与李秀才两人来得早,如今皇上还没有露面,他们就只能在园子里逛逛,顾成礼发现,虽然琼林苑是皇家园林,里面很多奇花异草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是与后世相比,还是少了些,可这园子里的风景还是很绝,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花木,顾成礼听着宫人在介绍,其中有些花木是有着数百年历史,历经多代,比如今的大周还年长。
  这让他听着也惊叹,顺着眼望过去,见那树木果真粗壮,明明已经过了这些年,反而显得生命力更加旺盛,茂密的枝丫树叶舒展在空中,向远处伸展开,树干的外皮早就黑硬皲开,像是一个老者,可树冠上却是新春的绿意,绽放着新生,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放松了心情,这样的景致却是京城中绝对没有的。
  顾成礼正看得出神,突然就见树后冒出了一个小姑娘,“你也喜欢这树?”
  见他不说话,叶明珠以为他是被自己给吓到了,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个子不够高,她只得仰着头,“我问你话呢,你也喜欢这树吗?”
  顾成礼见她一身穿扮很是奇怪,不像是那些中规中矩的宫婢,可瞧着也不像是官宦千金,头上没戴太多的珠钗,反而是用了一根看起来很低调的乌木钗,倒是上面的雕工瞧着秀气好看,方才他就是冷不丁被这木钗给吸引住目光,顾老爹与顾大伯都是木匠出身,平时也会雕些木活,可却比不上眼前这个灵秀,顾成礼觉得主要是差在审美上。
  顾成礼如今也能看懂一些木活,觉得这姑娘头上的木钗虽然不是很精巧,但却别有灵韵,雕刻之人是用了一番心思。
  叶明珠见他不吭声,瞬间有些扫兴,只当是自己想错了。
  “你这人看着一身灵秀清气,怎么也是那般俗气,爱的尽是那些红的紫的,而我却独爱这树,它那么高,那么大,就一直静静立在这里,既能遮荫,还清爽好看!”叶明珠说着这话,还绕了那古树一圈,整个人贴在树上,瞧着便与旁的姑娘不太一样,没有那些规矩束缚,可顾成礼却觉得她难得的真实。
  “姑娘这话又何尝不失偏薄呢,怎么爱红爱紫就成了俗气?”顾成礼逮着她的话反问了一句,“那些名花因生得姹紫嫣红才得以被移栽在这园子里好生照料着,若按姑娘这么一说,它们引以为傲的存在,反而成了姑娘嫌弃的理由,对那些花儿又是否公允?”
  叶明珠起先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何意,过了半晌才懂顾成礼是在说她以貌取花,因着花儿颜色过艳就心生不喜,连忙否认,“我并非此意,只是……只是你们都爱这些红的紫的,动不动便咏诗称颂,为何却无人来赞这树呢,难道它不好看吗?不过都是随大流罢了……”
  “谁说无人喜欢这树?”顾成礼望向眼前这棵碧绿而茂盛的巨树,“姑娘喜欢,在下也喜欢,方才不过是姑娘先入为主罢了,不过我虽爱这古树,却也同样理解旁人喜欢那些姹紫嫣红……”
  叶明珠听着他说自己也喜欢这古树,心里多了欢喜,对他要说的话也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却发现他与自己不一样,他虽与自己一样爱古树,却又道理解那些人为何爱姹紫嫣红,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为何他却能都喜爱呢?
  “……爱那样姹紫嫣红的样子,不过是因为花团锦簇入眼皆是美好,何人不想要这样的好,人生在世,父母两全享有疼爱,事业有成志得意满,子女成双后继有人……”
  “原来如此,果真是世俗的追求,却是我不能享有的了。”叶明珠不想再听这人继续往下说,丢了一句话就掉头跑了。
  顾成礼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方才所说似乎确实有些过了,不过是初相逢,何必非要和人家说些她本就不爱听的,反而惹得讨人嫌。
  顾成礼将人家小姑娘给说走了,自己却也失去了赏景的心情,四下走动一番,发现李秀才似乎找到了相谈甚欢之人,便独自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去落座。
  方才才说走一个小姑娘,顾成礼觉得自己许是不会说话,也不想再找人闲聊,而是安静地等着琼林宴的开始。
  好在这琼林宴虽没有个具体的时间,在人来得差不多时,总算是见到了景煕帝的身影了,而这也代表着开宴的时间快要到了。
  这琼林宴本就是皇上为了招待新科进士而开设的,哪怕先前顾成礼低调地在角落中度过,而未与朝中之人搭讪攀谈,等到开宴时,作为状元郎,他还是成为了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琼林宴上也是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皇帝作为主持这场晚宴之人是要坐在最上方的,顾顾成礼作为状元,则是要坐在他右手下方第一席,然后便是榜眼与探花共坐一席,除了这一甲三人外,旁的进士全都是四人一席。故而除了坐在上方的皇上之外,顾成礼的位置可谓是最显眼的。
  但其实也还不算,有一人位置比较特殊,那便是太子,并未坐在下座,而是随着景煕帝坐在上首,景煕帝坐在上首主座,他就在一旁作陪。听闻在还是很早已经定下的规矩,这些年皇上虽然不重视太子,却还是准了他坐这个位置,而皇上左下手那边则是坐着皇子与朝中的大臣。
  等着景煕帝说完开场白后,琼林宴便正式开始,优伶伎人在丝竹歌弦中甩着长袖登场,宴会本就是露天开展的,园中的那些奇花异草已经够目不暇接了,如今再添了这些女子载歌载舞,长袖甩动间,只觉得美妙美幻,又听着宫人一连串的报菜名,其中一道“烧尾宴”让人心绪起伏,鲤鱼想要便成为真龙,需得先烧到尾巴才能跳龙门。而对于近日坐在这里的新科进士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寒窗苦读十来年,甚至是几十年,或许已经不亚于烧尾之痛,可一旦考过了殿试,那就是鲤跃龙门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今他们也算是如愿了,对于新科进士们来说,他们方才入了这仕途,对未来的前程都是一腔热忱,就连心中的初衷也更加纯碎,面对景煕帝的勉励夸赞,激动得满脸通红者比比尔是,对着圣上与宴上众人就许下了各种豪情壮志。而顾成礼坐在其间,就显得格外冷静自持,尤其是在那些许着豪情壮志的进士们衬托下,他沉稳得让想寻他笑话的人都挑不到毛病。
  “陛下,臣与这状元郎还是个老相识,先前在街头我们还曾遇见过呢!”秦蒲看着坐在左上首的少年,冷不丁举着酒杯开口,“不若陛下许我来敬状元郎一杯,也让我来感受一下这状元郎的酒量!”
  景煕帝皱了皱没有,秦蒲以前是在外带兵打战的将军,也是出了名的好酒之人,尤其爱烈酒,只可惜烈酒难得,故而这琼林宴上不过是宫廷佳酿,根本比不上烈酒酒性,秦蒲是喝不醉的,顾成礼与他比,岂不是要吃亏出丑?
  景煕帝淡淡开口,“今日是个好日子,就不要再比试酒量,不管是谁输谁赢,都有些扫兴。”
  秦蒲却仿佛并没有听懂皇上话中的意思,“那就不比试,让我先与状元郎喝几杯,不喝醉那种。”瞧着他这模样,倒是像要铁了心要灌顾成礼的酒,坐在上头的太子脸上露出紧张色,觑了一眼他父皇,连忙开口为舅父请罪。
  “还请父皇宽恕,舅父是喝多了酒水,想要与状元郎亲近些才会如此,平日已经许久未曾与人比试酒量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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