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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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知为什么,他说话时总觉着舌头肌肉僵硬,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就连思维都像要停住了,脑子越来越僵。唯有最不爱看的那张脸在他眼前晃悠着,直到眼前彻底黑暗,那副暗藏恶意的奸险笑容还深深刻在他脑海中。
  贺栋倒下了,贺华却还要撑起场子。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渣爹看向股东,平静地安排:“父亲心脑血管不太好,我这就带他去看病,各位先回去吧。李助理你去开车,给中心医院的于主任打个电话,我父亲的病一直是他看的……”
  他亲手抱起一百六十多斤的贺栋,面不红心不跳地走到电梯,然后就这么一路抱到了车上,引得整座大楼里的员工都为之侧目。
  臂膀这么有力的男人,多让人安心啊!
  第44章
  贺栋这一病果然病得不轻,倒下容易,再起可就起不来了。贺华把他一路抱到医院院子里,李助理随便把车一停,就赶紧下去给董事长租了辆平车来,好解放大少爷的双手。
  医院的人乌泱乌泱的,贺华和李助理两人推着平车在楼里挤来挤去,就像人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叶小舟,萧瑟又无助。费尽千辛万苦看上病,再在几栋楼间来回乱转地做完各项检查,贺栋原本还有点清醒的脑子也要晕成一锅粥了,只听见那位一直给他治病的于主任看着片子叹气:“你看,颈动脉都堵得严严实实了,这边也有一个小血栓……你父亲的血脂和血压没控制好吧?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得坚持吃药啊,老人不听话了子女就得严格点儿控制他们的起居饮食,不然这病发展很快的……”
  那个假装孝顺的逆子还在旁边一说一点头:“是是,最近我工作太忙,没能劝住父亲跟朋友喝酒。在家里有我继母管着,到了外头真不好管了。”
  贺栋想坐起来告诉大夫自己的病就是这小子气的,可是伸手一撑,却发现整条胳膊都没知觉了,连手还在不在都感觉不到。难道他真的偏瘫了?以后还能恢复吗?该不会他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歪着嘴流口水,看着贺华把他半生辛苦打下的江山都搂到手里吧!
  不,不能让这小子的阴谋得逞,得把那个不孝子叫来对抗他!
  贺栋激动地一抬手,把脸上的氧气面罩打掉,扭头冲着贺华喊道:“小王八蛋,你想把我关在医院里,借机清整贺氏唔唔唔嗯……”
  胆大心细地李助理抓起氧气罩就给他罩上了,心痛地替大夫数落他:“您脑供氧都不足了,怎么能把面具打下去?你这病最怕着急上火了,有事好好说,骂大少爷干什么——这不等于连您自己都骂进去了吗?”
  大夫看着他这样,大笔一挥又开了两样药,嘱咐贺华:“病人这是血管堵塞造成的秽语,我多开点疏通血管和平心火的药,你盯着他每天按顿吃,别随便给他停药。”
  贺栋揭发贺华真面目的最后努力,在医生口中只换来了一句轻飘飘的“药不能停”,后来更是落进了贺华手里,再没有联系心腹的机会。
  可是有机会有什么用呢?他家里的管家佣人都成了贺华的人,公司的心腹助理还给他玩无间道……唯一可信的,大约就是他的老妻幼子了。
  贺栋想到这两个救星,连忙又扯掉面罩,高呼:“我要见你母亲和弟弟,你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大约是贺华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孝子,医生一走,就打电话通知贺夫人和贺邵过来看他。没过多久,贺邵就穿着一身闪瞎眼的舞服急匆匆闯进病房,站在床边冷然看了他一眼,撇过头问贺华:“听说他犯病了?怎么犯的,你给他下药了还是让人打他了?”
  贺华纯良无比地摇了摇头,伤感地说:“今天开会时,父亲听说我继承了我生母的遗产,不知怎么就倒下了。”
  贺邵冷笑了一声:“还能不知怎么,怕你报复他,打算装死了呗。你下回继承财产还是继承公司什么的都别告诉他,不然早晚把他吓死。你在这盯着吧,我还得回去练习呢,什么时候真病了再叫我过来。”
  “小邵,父亲是真病了,你也坐这儿陪陪他……”
  贺邵干脆地扭过身去,抬着下巴迈着大长腿往病房外头走,在贺栋嗷嗷的怒吼中连声冷笑。
  “当我没看过剧情提要吗?他到进监狱都得是好好的,病?他上哪儿病去。装给你看就完了,有我什么事。”
  不孝的小儿子扭头就走,重新把他留给了包藏祸心的大儿子。贺栋觉着自己全身的血都嗡嗡地往脑袋上撞,恨得一把抓住枕头旁边的衣服照着小儿子砸去。他左胳膊虽然没力气,右手扔得倒还挺准,一件皮外套砸得贺少一个趔趄,越发心安理得地觉着老父是装病了。
  贺邵风一样地来了又走,只留下贺华在他床头装孝子,看得老父心烦意乱,恨不得早早把他赶走。在床上熬了足足一个上午,他企盼已久的爱妻才拖着一堆手提袋慢悠悠地进了病房,进门看到贺栋那副病恹恹的模样还皱了皱眉,随后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扔,给贺华甩了个白眼:“老爷有我照顾就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贺华还愿意维持白莲花的形象,把贺栋的诊断报告和ct片子什么的都交给贺夫人,又叮嘱她几句什么时候吃药,然后就收起自己的东西,跟助理一起离开了病房。
  等门一关,贺夫人就过去把呼吸面罩摘了,对丈夫冷嘲热讽:“想干翻他没干翻,反而让他吓得装病躲到医院来了?你还好意思天天跟我和小邵说你要怎么怎么对付他,你倒敢当面骂他一句给我听听啊?装了这么多年慈父,终于连跟他翻脸的胆子都没有,改装病装可怜了吧?”
  贺父给她数落得脸红耳赤,握紧右拳在床上狠砸了一下,提高声音反驳:“我当然是真病了,不然能让他看见这副模样吗?你丈夫病了,你连关心都不关心一句,进门就知道抱怨,这还是当妻子该干的事吗?”
  “我该干的就是当个合格的反派boss,虐得主角活不下去。他是个白莲花小弱受,我就拿家庭冷暴力搓磨他,现在他黑化了,我就以力破力呗。难道跟你一样,天天以为自己深沉有计谋,又要害人又要把自己摘出去,结果两头不靠,自己就给自己气进医院来?”
  贺夫人连眼皮都不撩,坐在桌边拈着贺华买来的草莓吃,吃完了把手一擦,湿巾团成小球精准地扔进垃圾筒里,扯平长裙,起身就走。
  贺栋在床上怒喝:“你干什么去!我都瘫这儿了你也不守着,你以为我真不敢离婚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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