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千秋 第7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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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兵帐内,郑至和见人便跪,叩道:“王爷!王爷无恙,实乃大幸啊!”说罢,他略略抬首,瞥见男人的脸色,惊觉自己失言,忙改称:“谢、谢将军。……将军无恙,实乃大幸啊!”
  谢淖抬了抬手掌,“起来罢。”
  他正半跪半坐在地上,甲衣脱卸了一半,里衣上皆是斑斑血色。
  郑至和睹之心惊,膝行上前,同跪于他身侧,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先替他将甲衣慢慢地除下,再从医箱中取出剪子以明火烧燎,一点点地沿着里衣侧边从下往上剪开。待剥去浸血衣衫,鞭伤触目,郑至和又倒抽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地发急:“将军伤未痊愈,为何还要披甲、骑马、行军?这般一闹,伤口又裂,军前简陋,若有差池,恐有性命之危!”
  谢淖任他责问,始终一言不发。
  郑至和等发过急,理智回复了些,便不敢再多言,只是紧皱着眉头替他清创、上药、包扎。
  渐渐地,谢淖的额头有冷汗溢出,眉峰随着郑至和手腕的动作而一下下地细微颤动,浑身筋肉紧绷,几因痛而痉挛。
  终于,郑至和停了手。
  他听见身前的男人从喉咙深处挤出两声喘息,像是捱过了这一阵痛。紧接着,他就听见男人问:“……她可还好?”
  郑至和拿布擦拭手上的血痕,苦笑道:“将军如是,英王殿下焉能好得了?下官被英王殿下从晋煕郡带来此地,每日皆在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连夜里都睡不好觉。”
  谢淖以拳撑地,缓慢地站起来。他赤着绷带裹扎的上半身,将自己移去矮榻边,叫郑至和取了壶水来,一饮而尽。然后他看向郑至和,问说:“她发了多大的怒?”
  “英王殿下砍伤了和畅一条臂膀,又把婚服、凤冠、圣旨全砍碎了,说鄂王府上下全在骗她,而这世间从此往后再无鄂王妃了!”
  郑至和连说带比划,言辞略显激动,仿佛当日卓少炎拔剑挥砍的模样历历在目。
  谢淖无声,只点了点头。
  这话与和畅所言无误。他从京中返回晋煕郡后,才知她已离开鄂王府而南下戎州。和畅亲示伤臂,又将当日之情形详细说明,她是何等震怒,又是何等决绝,完全令和畅束手无措。
  面对和畅劝他留府养伤的谏言,他根本不听,径自点了人马便掉头南进。
  而他此时的面不改色,却更令郑至和愁眉苦脸。
  郑至和将医箱收拾了,唉声叹气道:“将军且少歇,下官去为将军煎药。只是将军此伤,若英王殿下问起,下官该如何答复?”
  谢淖抬手,指了指他的脑门,沉声道:“若敢提一字,你这人头无人能保。”
  ……
  一出兵帐,没走数步,郑至和便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掠住,直接带往中军大帐。
  郑至和大骇,“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他这般颤声说了几句,却毫无反抗的余地,只得半被强迫半自愿地到了卓少炎帐前。
  士兵不语,直接将他搡了进去。
  郑至和不妨,双手脱力,医箱落地。啪嗒一声,箱盖震开,里面沾了血的物件掉落一地。
  “诶!”他赶紧蹲下去收拾,脑门急出了一层密汗。
  卓少炎的声音自前方传入他耳中:“郑至和。”
  郑至和闻声便不敢动了,老实跪好,应道:“殿、殿下。”
  卓少炎问说:“他伤势如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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