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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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掉下的大肥肉,又有钱赚,还有美女给上,真他妈划算。”负责动手的那个男人身材胖大,往位置上一坐,褶皱的肚皮如同一层层梯田。
  因为闭气的及时,伍媚感觉头里只是微微有一些犯晕,她在心里冷笑,除了晏修明,她不知道在蔺川这个城市还会有谁这么巴不得她消失,或许,陆若薷也有嫌疑?如果她还是晏夷光,今天的她大概就只剩下一堆被啃过的肉渣了。这样一想,她几乎感激起那几个月晚上睁着一只眼睛睡桥洞,白天跟着害了白内障的老贼头后面做三只手的日子了。
  因为乙醚只有大约三十分钟的效果,桑塔纳一路开得极快,伍媚通过在心底数弯道,估摸二人将她带到了城西。
  很快,伍媚被圆寸头半拖半抱出了后座,紧随其后的是一件风衣,兜头盖脸地罩上了她的身体。胖子开道,圆寸头则架着她进了栋旧楼,七拐八绕之后两人挟着伍媚进了一间鬼鬼祟祟的小旅馆。伍媚知道这种小旅馆一般都藏匿在老楼的深处,像鸽子笼,靠口耳相传来招徕顾客,而消费它们的多是一些还在念大学的青春萌动又潦倒的小鸳鸯,或者是深夜时分涂着劣质口红穿着极少布料的站街女。
  胖子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即使闭着眼睛,伍媚都能感觉到两双绿头苍蝇一般围绕着她打转的眼睛把他们和她之间的关系一下子降到了最本质、最兽性的位置。她藏在沾惹了男人汗臭味的风衣下的右手悄悄捏紧了小刀,平日里那只是她车钥匙上的装饰品,可是一旦在某个特别时刻,这把精钢锻造的小刀可以利落地划断喉管。
  三个人已经进了房间,圆寸头用背脊去顶合上门的那一瞬,伍媚动了。寒光闪闪的小刀直接奔着男人□在外的脖子划了过去,阮咸告诉过她,人体颈部的血供十分丰富,来源于颈总动脉和锁骨下动脉,颈部大动脉一旦受伤,鲜血会像凡尔赛宫的喷泉一样喷涌出来。她还没有阮咸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魄力,所以她避开了圆寸头的动脉,不过即使是这样,圆寸头也被自己的血吓坏了,捂住脖子径直晕了过去。
  领头的胖子却不似同伴这般脓包,当然他还是没有将眼前娇滴滴的小娘皮放在眼里,凶悍地啐了一口唾沫,他蒲扇一样的大掌向伍媚的脸蛋招呼过去。伍媚已经丢下刀,她的右手紧紧捏成拳,瞅准位置就狠狠地朝胖子油光光的鼻子上挥了出去。男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决计没有料到这个小娘皮居然是条会咬人的美女蛇,要知道人的鼻骨两侧有两块很小的泪骨,既薄且脆,一旦压迫到泪骨,鼻翼会酸痛到流泪不止。趁着他吃痛缩脖子,脑袋向后仰的一瞬儿,伍媚又化拳为掌,朝胖子肥厚的下巴狠命一击。
  从胖子的喉咙眼里含糊地发出一声哀嚎,至此,两个男人全部被放倒在地。伍媚双手叉腰,急促地喘了口气,这才用刀将床单割断成条,将胖子和圆寸头分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床腿上。要不是当年跟着阮咸后面学了一年多的泰拳,现在等着任人鱼肉的恐怕就是她了。
  去逼仄的小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伍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包,拿出烟盒,她现在需要抽根薄荷烟来换换脑子。
  而此时,晏家那张铺着浅褐色格子的细麻桌布的欧式风格的白色大圆桌周围坐着的是晏经纬、陆若薷和沈陆嘉三人。
  冯青萍带着女儿正在厨房里忙碌,动机显而易见,自然是存心要晏修明在未来的婆母面前留下勤劳贤淑的印象。
  沈陆嘉却有些心神不宁,他既不喜也不擅交际,尤其是饭桌上那些有目的的假话,无原则的吹捧,简直让人倒尽胃口。当年之所以选择做私募起家,也是因为只要你有本事叫钱生钱,自然不需仰人鼻息看人眼色,更别提做小伏低喝酒陪客了。对他而言,每一场饭局都是一次徒刑,更勿用说像今晚这场他本身被作为狩猎物的鸿门宴了。所以他提前交待了岑彦,八点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借机遁走。
  开席之后,各怀心事的五个人一时都没有讲话。晏修明视线缓缓扫过桌上每一张面孔,然后握住高脚酒杯,率先站了起来。
  “陆阿姨,沈大哥,谢谢你们今天过来。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说完便一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陆若薷本就腿脚不便,当然也不可能给一个小辈起立,沈陆嘉倒是赶紧跟着站了起来,和晏修明碰了一下杯子之后便也抿了一大口酒。
  冯青萍趁机和沈陆嘉客套:“陆嘉你少喝点,晚上还要开车,不安全。”
  “一点红酒,不打紧。”
  陆若薷斜睨一眼儿子,断定他没有主动准备礼物,心下冷笑一声。优雅地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扁盒子,陆若薷推到晏修明的面前,淡笑道:“修明,我们的一点心意,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条御木本项链,120颗南洋珠和日本养珠串成的珠链,坠头是足有五克拉的泪滴形切割钻石,衬着深红色的丝绒内衬,相当耀眼。
  “沈太太,这个太珍贵了,我们不能收。”冯青萍已经麻利地盒上了盖子,“我听说在日本,御木本家的珠宝都是做母亲的留给自家姑娘当嫁妆的,这个生日礼物实在太珍贵了,我们不能收。”
  陆若薷却瞅一眼晏修明空荡荡的手腕,依旧笑道:“不过是条项链罢了,有什么大不了。修明,你该戴上那个镯头,你皮肤白,那个镯子又是老坑玻璃种皇帝绿的,你戴在手腕上肯定好看。”
  晏修明在心底叹了一声遗憾,眼睛却为难地盯住沈陆嘉。
  沈陆嘉自然知道那个镯子被伍媚褪下来还给了他,他后来在颜霁那里重买了一个价值相当的镯子送给了晏修明,不过当下他还是感激地朝她微微撩了撩眼皮。
  陆若薷只看见儿子和晏修明两人眼睛仗打得正欢,有些狐疑,至于晏家夫妻两人却是云里雾里。
  “修明,什么镯子?”晏经纬坐直了身体,微微鹰钩的鼻子山根部出现几道竖纹,然而视线一触及坐得过于松散的餐桌,一向以门风清白、家教森严而自矜的晏经纬肩膀却不觉塌了下去,呔,他操心又有什么用,反正这个家里,各个都有主意得很,如此想来他一下子又觉得心灰意冷,便拿起酒杯,低头只顾抿酒。
  晏修明睫毛轻垂,并不言语。
  沈陆嘉没有叫别人背黑锅的习惯,他主动看住母亲,坦白道:“那个镯子现在由我收着。”
  陆若薷心中登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又冷冷地剜了一眼儿子,寒声道:“沈陆嘉,你几时见过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讨回来的道理,更何况我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拿回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不,陆阿姨,不要怨沈大哥,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个翡翠镯子是沈老太太传下来的,我留着不合适,伍小姐留着才恰当,这才还给沈大哥了。”
  她就知道和伍媚脱不开干系,陆若薷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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