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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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冷笑道:“你为他打算得倒是好,可见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穆仪那个贱人。”
  庆帝伸手,探出半个身子牢牢地攥住他的衣角,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光芒道:“你不答应,便死也,死也坐不上这个位子!终归要落在外人手里,倒不如索性亡了。”
  晋王俯身,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居高临下地露出一个不带一点感情的微笑:“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别担心,云毅么,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
  庆帝猛吸了一口气,呛得咳嗽起来,腰背都弯了,瞳孔一下涣散开来,软软地躺回到床上,嘴里却喃喃地念起不相干的诗句来:“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声音渐弱,他有些迷茫地停下来,睁大了眼睛问道:“后面呢,后面是什么来着?”
  没有人回答他,庆帝缓慢地转动着眼珠,神智已然不清,只能焦急又惶惑地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后面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来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后面,几乎听不出来,茫然又可怜。
  “她早死了。”晋王一双黑眸冷若寒窟,残酷地开口道:“穆仪占了我母后的位子,你当真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么?”
  “死了?”庆帝丢了魂一样重复了一遍,眼神空洞,脸上带出恍惚不分明的悲意来,声若游丝道:“是,温梦不在了,她怎么不在了呢。”
  温梦,梁温梦……
  晋王如遭雷击,猛地低头看他,然而庆帝已经闭上了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再过一会,便没了声息。
  孟公公扑通一声跪下,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喊道:“圣上驾崩了!”
  立刻就从外头呼啦啦地涌进一堆人,宫女太监们撕心裂肺地开始哭,悲恸得活像是死了亲爹一样。而真正死了亲爹的晋王,却漠然地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死者的脸,眸色几经变幻,冰冷在眼底积聚。他终于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双肩抽动着,在这一片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中,旁若无人地肆意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声夹杂在嚎啕的哭声里,便凭白地带了一点悲意。
  孟公公跪着劝道:“殿下请节哀。”
  “节哀?呵。”晋王唇边尤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淡淡地扫了庆帝最后一眼:“发丧吧。”
  孟公公应了一声,又道:“殿下,先帝吩咐,有个人,您要见一见。”
  晋王侧头:“哦?”
  孟公公道:“是从陈仓突围而出的战白。”
  ☆、第77章 影卫见战白
  孟公公道:“是从陈仓突围而出的战白。”
  晋王看着外头暗沉的天空,神游天外似的沉默了一会,才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偏头对我语气平平道:“阿玄,你去找他,整理之后将陈仓现在的情况呈给我一份。”他将目光重新转回孟公公:“父皇的遗诏在哪里?”
  孟公公垂眸,压低了声音,谨慎地回答:“先皇确曾拟过一份遗诏,可下落除了王喜,并无人知晓。”
  王喜也是庆帝身边惯常用得着的人,只不过不及孟公公那么得宠,存在感也就没有那么高,从来本本分分,能不多话绝不多话,能不惹事绝不惹事,在庆帝身后不声不响地站着,像是一个木头做的假人。却不想,庆帝最后信任的却只有他。
  “王喜?”晋王点点头,神色阴晴不定,却又忽然轻笑起来:“他么,有些难办,先看起来吧。我总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可如今来不及了……”
  孟公公这回没有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若没有遗诏,恐怕名不正言不顺……”
  晋王笑容一顿,和我对视一会,伸手,大拇指暧昧地从我唇上扫过,目光中带了某种说不出的深意:“有什么关系,阿玄,除了你,又有谁敢把这句话真正说出口呢?”
  我心里陡然一紧,觉得他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但晋王说完这句话,便松了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大概挺忙的,应该是没时间理会我一个十八岁伪青年青春的烦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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