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未了 第6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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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落座。
  女医生柔声说:“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接下去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生很多次,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什么时候,你想要喊停都可以……”
  “我明白,是要签些文件吗?”
  “除了文件之外,我还需要口头向你确认你的意愿。”
  “这能由我的男孩来做吗?”
  他们的目光落到了俞适野身上。
  女医生的眼神很关切:“你的脸色有点苍白。”
  而安德烈的充满了鼓舞。
  面对着这两样目光,俞适野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在说什么,他仓皇失措地想要后退,可安德烈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牢牢的,不让俞适野退缩。
  “由你来,小野。”安德烈说,“我希望听见的是你的声音。”
  俞适野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文件最终落到了俞适野的手中。
  薄薄的纸张在手里有千钧重,俞适野的手臂控制不住的下垂,最后,他是坐在椅子上,拿手肘支撑着桌面,用发花的视线努力辨认文字,将话说出喉咙:
  “我要再确认一遍:你确定知道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吗?”
  “知道。”
  “这是你本人的意志吗?”
  “是。”
  “病痛使你饱受折磨吗?”
  “是。”
  “你确定要在众人的见证下……”
  这一段,俞适野的声音突然卡住了,就像突然丧失说话的能力,或者突然丧失理解的能力,他徒劳地张着口,可不知道怎么让声带震动,发出自己想要的音节。
  “——安乐死。”
  是安德烈替他补全了这三个。
  安德烈握着俞适野放在桌面的手,鼓励他,告诉他那些词语。
  老人的手脆弱而干燥,可带着不可思议地稳定的力量,俞适野像个学说话的孩子,磕磕绊绊地,跟着人,把话说全了:
  “你确定……要在众人的见证下……安乐死吗?”
  他的嗓音很哑,也挺痛,好像这个词语是把刀,拖曳着经过喉咙之际,便把他划伤了。
  “是的,我很确定。”
  浓烈的晕眩冲上俞适野的脑海。
  晕眩将俞适野的大脑搅得一团乱,他努力理解着安德烈的意思……渐渐的,晕眩沉淀下去,他似乎冷静了些,又像是宿醉后的清醒,清醒地痛苦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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